何绍基关于书法的故事?
1839年到1847年,何绍基在广州随阮元学习经籍。在这近十年中,他广泛涉猎了各门学问,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汉学基础训练——文字、音韵、训诂以及史地等,他还学习了多种外文,包括英、法、拉丁等。但书法是他最为重视的课程之一。据《清稗类钞·美术类》记载: 同光间,有扬州阮伯元者,为两广总督……其学宗许慎、郑康成,以考订文字声韵为治经之要旨。所与游学者,咸得专力于小学。而其尤所推服者,则临桂何子敬(绍基)也……时粤中学者,多从问字,莫不心领意会。谓古碑刻失真,难于临摹,且久则漫漶不可辨;与其临摹失真,孰若不临摹为愈。故自子敬来粤,无人复求刻石……此言颇足见子敬在岭南学风上之影响矣。
这段笔记大致反映了何绍基在广州讲学的情况和他在岭南的影响。其实除了“无人复求刻石”之外,我们还应注意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古碑刻容易走样,难以模仿,还不如干脆不临摹,这种观点无疑会对当时的学人产生很大影响。然而何绍基却不这样认为。他说: 我以为石刻不可不摹,惟必如其本来面目乃可。今人不摩写者,皆未得其所以不易描状之故耳!试观魏齐诸碑,皆用方笔正锋,点画峻拔,转折处悉皆向背分明,无有一毫含混处,而其所以能使点画遒劲不欹,正以其用笔处能方圆兼至,而转折处能方则不流为僵滞,又能圆而不流于柔弱耳……又如隶法,汉人之法亦最变易,然其笔法固自整齐,非后世所谓草札者也。若夫八分书,则又楷也,隶也,草也三者合一而成,非专习草书者可得之也。故唐太宗、欧阳率更极爱八分,尝欲集古今八分出《宣和书谱》者,总为一体,使后人知其变迁。此语虽似迂,殊不知后人不解此义,遂使后世八分不能入格也。凡此皆不可以不悉心研究者也,即以楷书而论,如钟王诸书,世皆以为尽善,而余独谓不尽善者,以彼虽极能工,而未能尽变也。晋人之楷书,与唐人所谓楷法,实大有区别,晋楷实已入隶法。六朝人所传石刻,如北碑中有《始平公造像记》之类者,乃大似汉隶,故知其为晋人作楷书也如此耳。故欲学晋人楷书者,必须先识汉隶,然后能入晋人堂奥,此余之所笃信而不疑者。故余每于闲暇之时,即日临《石门铭》二帖,以为初学入手必经之路。盖必由隶入楷,方能上窥钟王耳。至如欧虞褚薛诸家,皆有其不同之处,虽能尽变,然终不及尽变之为愈也。
从中可以看出两点,一是他对当时流行的观点进行了有力的纠正,二是他强调临摹的作用,特别是临摹碑刻的重要性及其方法,对后世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许多人在临摹碑刻,这恐怕都是何绍基的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