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能理解中国画吗?
西方人的问题主要出现在艺术史和美术史的著作上,这些著作由于西方人的视角和表述问题,往往会将西方艺术凌驾于东方艺术之上。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克莱夫·贝尔撰写的《艺术》。 在该书第二章“有形的色彩”中,贝尔在谈及线条时这样写道: “一切线条都是有意义的;所有真正的线条都是有意图的。 那些被定义为‘艺术的’线条与‘自然’中的线条有着根本的区别……当一幅画被完成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个完成了的作品,一个自足的整体。因此任何添加或者删减都是在亵渎这幅作品……” 接着他在谈到形时说: “……如果我们将一件艺术品与它的原材料进行比较,我们就会发现,那件艺术品之所以成为那件艺术品正是因为它包含着我们称之为形式的这种东西。形式是对材料的控制,是没有实质内容的纯粹造型运动。” 在这里,贝尔已经将中国和埃及的艺术直接归于“自然”之列了。
而在第三章“形与色”中,他又写道: “……无论是从物理角度还是心理学角度看,色彩都有一种宽泛意义上的抒情性。它是一种既令人愉悦、又有抚慰作用的力量。我们可以说,颜色的配置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审美因素,因为它直接作用于我们的感官,就像音乐那样……” 所以,在贝尔看来,中国画的写意、简笔和留白简直就是一种粗鄙的“自然力”的表现——他似乎忘记了,中国文人是从魏晋南北朝开始就一直在追求“自然”(见陶渊明及其后世文人们的文学创作),而绘画只不过是这种追求的一个附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