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几何?
“中国”这个概念太宽泛了,中国的几何学应该更具体地指代汉地王朝的知识体系——即以汉地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几何知识传播体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传统数学”这个概念更贴切一些;至于“近代数学是西方传来的”这种观点是很片面的。 这里要提到一个“李善兰问题”——十九世纪上半叶,英国著名数学家李善兰(1811年-1882年)来到上海,应华蘅芳邀请到南京拜访他,两人合作译著了《代数》、《微积分》和《几何原本》,将欧洲的近代数学介绍到中国来;与此同时,李善兰还翻译了欧拉的原版《代数基本原理》,这也是中文世界最早翻译的欧拉的著作之一。
然而,就在李善兰来华的十年之前,魏源已经完成了《几何原本》的编译工作,其内容已经涵盖了欧几里得的前六卷,而且用词之准确、行文之流畅远远超过了李善兰之后的译本。更重要的是,魏源完成的这部《几何原本》是用中华书局繁体竖排版的!可以说,在印刷术极其成熟的中国,在没有纸笔的情况下用算筹演算几何证明题几乎是天方夜谭,而用毛笔书写后辗转抄录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可以肯定地说,魏源的这部《几何原本》是中国人独立编写的首部欧几里得原著译本。
既然有本土原创的欧几里得译本,为什么还要赞李善兰的功绩呢?原因正是李善兰引进了欧拉、高斯的现代数学体系,同时他还编写了《矩阵算法》,对近代数学传入中国起到了重要作用。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如果没有西方数学的传入,中国也许永远不会有自己的数学体系,但是正如王元教授所说的那样——“没有李善兰的贡献,中国近代数学更不会有那么早的发展”。 回到正题,因为有了李善兰等的努力,近代数学的许多重要学科都被引入了中国,比如数理逻辑中的集合论、数论中的算术的基本定理以及分析学中的无穷级数等,而这些被引进的学科大多都与中国传统数学毫无关联,所以所谓的“中国传统数学”其实并无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和成果,它更多的是一种表示历史延续性的话语表达。